从四大名著看古人如何“闹元宵”｜民俗

• 2023-02-03 18:54:07来源：文史博览

元

【资料图】

宵

节

元宵节，又称上元节、小正月、元夕或灯节，是春节之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，每逢元宵佳节，人们都喜欢出门赏月、燃灯放焰、喜猜灯谜、共吃元宵，合家团聚，其乐融融。

中国四大名著中都有对元宵节的描写。这些描写可以让我们想见古代元宵节的盛景——‍

《红楼梦》    

《红楼梦》的第一回“甄士隐梦幻识通灵，贾雨村风尘怀闺秀”中就写到元宵节。

真是闲处光阴易过，倏忽又是元宵佳节。士隐令家人霍启抱了英莲，去看社火花灯。半夜中霍启因要小解，便将英莲放在一家门槛上坐着。待他小解完了来抱时，哪有英莲的踪影？

这里的“社火花灯”就是指元宵节夜晚街头的鼓乐、歌舞、百戏、杂耍、放花灯等一系列娱乐活动。在这样的节日里，张灯结彩，熙熙攘攘，人流攒动，英莲的走失也就在情理之中了。

第十八回“皇恩重元妃省父母，天伦乐宝玉呈才藻”，描写了元春封贵妃回家省亲，贾府正处在烈火烹油时期过的元宵节，写尽了大户人家元宵节的奢华气派：‍

只见清流一带，势若游龙，两边石栏上，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，点的如银光雪浪；上面柳杏诸树，虽无花叶，却用各色绸绫纸绢及通草为花，粘于枝上，每一株悬灯万盏；更兼池中荷荇凫鹭诸灯，亦皆系螺蚌羽毛做就的，上下争辉，水天焕彩，真是玻璃世界，珠宝乾坤。船上又有各种盆景，珠帘绣幕，桂楫兰桡，自不必说了。

第五十三回“宁国府除夕祭宗祠 荣国府元宵开夜宴”，第五十四回“史太君破陈腐旧套 王熙凤效戏彩斑衣”，也对元宵节进行了浓墨重彩的描写——

两边大梁上挂着联三聚五玻璃彩穗灯，每席前竖着倒垂荷叶一柄，柄上有彩烛插着。这荷叶乃是洋錾珐琅活信，可以扭转向外，将灯影逼住，照着看戏，分外真切。窗门户，一齐摘下，全挂彩穗各种宫灯。廊檐内外及两边游廊罩棚，将羊角、玻璃、戳纱、料丝，或绣、或画、或绢、或纸诸灯挂满。‍

此时贾府正是处于兴盛与衰败之际，虽然流光溢彩，珠玉生辉，极其奢侈华贵，但已经没有了过去那种雍容华贵的万千气象。

《水浒传》    

宋代人们欢度元宵节的盛况空前，灯市也颇为壮观。《水浒传》第三十三回“宋江夜看小鳌山，花荣大闹清风寨”中便描写了元宵节的灯会：

山石穿双龙戏水，云霞映独鹤朝天。金莲灯，玉梅灯，晃一片琉璃；荷花灯，芙蓉灯，散千团锦绣。银蛾斗彩，双双随绣带香球；雪柳争辉，缕缕拂华幡翠幰。村歌社鼓，花灯影里竞喧阗；织妇蚕奴，画烛光中同赏玩。虽无佳丽风流曲，尽贺丰登大有年。‍

这五光十色的花灯真是令人出神，可谁料宋江也因为观看元宵之夜的花灯，让自己经历一场劫难。也正是因宋江被抓捕，引出了花荣大闹清风寨，又引出了秦明夜走瓦砾场。

还有一次描写元宵节是在第六十六回“时迁火烧翠云楼，吴用智取大名府”，由于玉麒麟卢俊义、拼命三郎石秀等梁山好汉深陷大名府大牢，梁山发兵营救，因此演绎了大名府元宵节火烧翠云楼、智取大名府的故事——‍

正是正月十五日上元佳节，好生晴明。黄昏月上，六街三市，各处坊隅巷陌，点放花灯，大街小巷，都有社火。有诗为证：

北京三五风光好，膏雨初晴春意早。银花火树不夜城，陆地拥出蓬莱岛。烛龙衔照夜光寒，人民歌舞欣时安。五凤羽扶双贝阙，六鳌背驾三神山。红妆女立朱帘下，白面郎骑紫骝马。笙箫嘹亮入青云，月光清射鸳鸯瓦。翠云楼高侵碧天，嬉游来往多婵娟。灯球灿烂若锦绣，王孙公子真神仙。游人流连尚未绝，高楼顷刻生云烟。‍

但这元宵之夜的花灯会顷刻间就变成了“武打戏”，千年歌舞地顿时翻成一片战争场。“红光影里碎琉璃”，“烈焰火中烧翡翠”。

第七十二回“柴进簪花入禁院，李逵元夜闹东京”中，也有一处描写元宵节的盛况：

融和初报，乍瑞霭霁色，皇都春早。翠幰竞飞，玉勒争驰都门道，鳌山彩结蓬莱岛，向晚色双龙衔照。绛霄楼上，彤芝盖底，仰瞻天表。缥缈风传帝乐，庆玉殿共赏，群仙同到。迤逦御香，飘满人间开嬉笑，一点星球小。渐隐隐鸣梢声杳，游人月下归来，洞天未晓。‍

可这热闹的东京汴梁元宵节，被爱热闹的李逵彻底“闹”翻了天。“声吼巨雷离店肆，手提大斧劈城门”，城里一片慌乱，又是救火又是救人，宋江的招安行动也被打乱，可以说是“闹”得天翻地覆。

《三国演义》    

《三国演义》里也有提到元宵节。在第六十九回“卜周易管辂知机，讨汉贼五臣死节”中，讲耿纪等五人策划在元宵节许都起事讨伐曹操——‍

至正月十五夜，天色晴霁，星月交辉，六街三市，竞放花灯。真个金吾不禁，玉漏无催！‍

当然，耿纪等五人的起事以失败告终，五人被曹操灭族。元宵之夜，许都城中尸横如山，血流成河，可谓是古代最悲惨的元宵节。

另一次是第一百一十九回“假投降巧计成虚话，再受禅依样画葫芦”，姜维鼓动钟会自立为帝。如钟会所言：

来日元宵佳节，于故宫大张灯火，请诸将饮宴。如不从者尽杀之。‍

但钟会、姜维起兵自立也没有获得成功，二人皆死于乱军之中。

为什么这几人要挑元宵节兵变呢？因为中国宋代以前平时宵禁——即晚上街上不许有人，只有元宵节金吾不禁，百姓可以通宵达旦在街衢上游乐，官方治安压力剧增，可以趁乱生事。

《西游记》    

《西游记》里也有一次别开生面的元宵节。在第九十一回“金平府元夜观灯，玄英洞唐僧供状”中，唐僧师徒四人离别玉华国，来到天竺国外郡——金平府，在这里领略了一番异域元宵风情：

三五良宵节，上元春色和。花灯悬闹市，齐唱太平歌。又见那六街三市灯亮，半空一鉴初升。那月如冯夷推上烂银盘，这灯似仙女织成铺地锦。灯映月，增一倍光辉；月照灯，添十分灿烂。观不尽铁锁星桥，看不了灯花火树。雪花灯、梅花灯，春冰剪碎；绣屏灯、画屏灯，五彩攒成。核桃灯、荷花灯，灯楼高挂；青狮灯、白象灯，灯架高檠。虾儿灯、鳖儿灯，棚前高弄；羊儿灯、兔儿灯，檐下精神。鹰儿灯、凤儿灯，相连相并；虎儿灯、马儿灯，同走同行。仙鹤灯、白鹿灯，寿星骑坐；金鱼灯、长鲸灯，李白高乘。鳌山灯，神仙聚会；走马灯，武将交锋。万千家灯火楼台，十数里云烟世界。那壁厢，索琅琅玉韂飞来；这壁厢，毂辘辘香车辇过。看那红妆楼上，倚着栏，隔着帘，并着肩，携着手，双双美女贪欢；绿水桥边，闹吵吵，锦簇簇，醉醺醺，笑呵呵，对对游人戏彩。满城中箫鼓喧哗，彻夜里笙歌不断。‍

这简直是花灯会的“高配豪华版”。

但这元宵灯会让唐僧又经历了一场劫难。青龙山玄英洞的三只犀牛精化作一阵清风将唐僧掠到洞中去了。于是，孙悟空与猪八戒、沙僧同这三个号称“辟寒大王”“辟暑大王”“辟尘大王”的妖精进行了数场大战，最后还搬来了二十八星宿中的四木禽星前来助战，方才擒拿三个妖精，解救出唐僧，师徒四人得以继续前往西天取经。

这些作品中也提到了元宵节的其他习俗，如“走百病”“看过会”“看社火”，等等。其中多有对市井生活的白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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